初春的东京街头飘着细雪,谢菽红攥着褪色的蓝布包袱站在月台上,身后是蜿蜒如黑龙的蒸汽火车。她忽然想起安庆老家文笔店里那方砚台——父亲总说"墨磨偏了心不正",如今这颠沛的命运,终究被杨凯之带来的车票扶正。
卖花女的粗布围裙还沾着露水,吴天白数银元的窸窣声却已远了。杨凯之递来的信封里,除了青山女校的录取书,还夹着半片被茶渍晕染的《申报》——那是姐姐流产当日包药材的旧报纸。上海道的马蹄声到底惊碎了谢家后院的安宁,父亲托人捎来的银钱,在衣襟内袋烫出个生疼的窟窿。
东京的樱花比传闻中更霸道。当谢菽红在实践女子学校的和室里展开杨一帆准备的绢丝校服时,窗外正有重瓣八重樱扑簌簌砸在青瓦上。那些在上海街头与吴天白分食的冷馒头、为躲避巡捕翻过的矮墙,都成了前世幻梦。只有姐姐偷偷绣在衬裙里的平安符,在每夜辗转时硌着膝盖。
注:青山实践女子学校是日本最早的女子高等教育机构之一,1903年开设"清国女生部",秋瑾曾在此就读。剧中时间线里,该校确实接收过大量中国留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