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4月,硝烟弥漫的德国战场上,盟军正以摧枯拉朽之势推进。垂死挣扎的纳粹政权将老人、妇女甚至儿童驱赶上战场。尽管败局已定,德军凭借虎式坦克的技术优势仍在负隅顽抗。
阴云笼罩的战场上,一名德军骑兵穿行在布满焦黑坦克与尸体的荒野。当马蹄掠过一辆看似废弃的美军坦克时,满脸油污的"战爸"唐·科利尔如恶鬼般跃出,匕首在阳光下划出致命弧光。这个铁血士官长带着伤痕累累的乘员组——操着西班牙语的戈多、绰号"圣经"的虔诚信徒博伊德,以及总被辱骂的机修兵格雷迪——驾驶着名为"狂怒"的钢铁巨兽撤回基地。坦克内壁上残留的上任炮手脑浆,成为新兵诺曼·艾利森接任时最血腥的入职仪式。
这个原本文书兵出身的年轻人,在被迫清理血肉模糊的坦克内部时吐得昏天黑地。科利尔冷眼旁观:"战争不是请客吃饭,要么杀人,要么被杀"。当车队目睹被纳粹吊死的逃兵孩童,当稚气未脱的希特勒青年团用反坦克炮将盟军指挥官烧成火球,艾利森终于明白:在这台人性绞肉机里,纯真比炮弹更致命。
在解救被困友军的战斗中,美军坦克群与德军88毫米反坦克炮展开死亡对决。钢铁碰撞的轰鸣中,菜鸟炮手艾利森颤抖的双手屡屡哑火,而老兵们装填-射击的节奏精准如钟表。当科利尔强迫他处决投降的德军士兵时,枪声与恸哭惊飞了林间的乌鸦——这成为艾利森蜕变的残酷成人礼。
占领小镇后的荒诞插曲令人窒息:士兵们抢劫酒窖时,科利尔却带着艾利森闯入民宅。钢琴声中,德国少女艾玛与美军士兵四手联弹舒伯特,而窗外是燃烧的教堂与尸体。这场充满施虐与救赎的畸形邂逅,在战友们破门而入的淫笑中支离破碎。当空袭将少女连同公寓炸成废墟,艾利森眼中最后的人性微光也随之湮灭。
终极考验降临在十字路口。无线电损坏的"狂怒"坦克独自面对党卫军骷髅师。五名乘员用燃烧的背包设下死亡陷阱,在圣经诵读声中迎接三百敌军的冲锋。炮弹穿透装甲时,格雷迪用身体压住冒烟的手雷;科利尔身中数弹仍操纵车顶机枪扫射,直到被狙击子弹掀开头骨。当幸存的艾利森从坦克底部爬出,那个放过他的德军士兵或许在血污中认出了相同的恐惧。
这部战争史诗以近乎蛮荒的写实笔触,撕开了英雄主义的外衣。当坦克兵们戏谑地重复"这辈子最棒的工作",观众听见的是灵魂被战争齿轮碾碎的脆响。在人性与兽性的拉锯中,没有胜利者——只有活下来的幽灵,和死去的圣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