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昏暗的卧室里,戏剧导演家福悠介与妻子音缠绵过后,音开始讲述她构思的新故事。她的声音如潺潺流水,将细节娓娓道来,仿佛在编织一张无形的网。
作为知名舞台剧导演兼演员,家福刚结束《等待戈多》的排练,音便热情地将同事高槻耕史介绍给他。这位年轻演员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对家福的作品如数家珍。
当家福准备启程前往外地执导新剧时,命运开了个玩笑——航班突然取消。他折返家中,却撞见妻子与陌生男子的私情。时间仿佛在此刻凝固,他悄然后退,将这个秘密深埋心底。在酒店视频通话时,他假装一切如常,仿佛那趟航班从未取消。
体检报告像一记闷雷:家福患上了青光眼。药物能延缓病情,却治不好他的心伤。扫墓那天,他们共同祭奠早夭的女儿。夜晚,音又在家福耳边讲述新的故事,这些故事如同他们婚姻的粘合剂。
某个平凡午后,音说想谈谈。家福驾车漫无目的地行驶,车载音响播放着《万尼亚舅舅》的台词——他即将出演的主角戏份。当他回到家,发现音已因脑溢血猝然离世。后来在舞台演出时,悲痛如决堤洪水将他淹没,演出被迫中断。
两年光阴流转,家福来到广岛执导多语种版《万尼亚舅舅》。由于视力恶化,制作方安排年轻女司机渡利美咲为他驾车。这个沉默寡言的女孩车技精湛,渐渐成为他移动的避风港。车厢里,《万尼亚舅舅》的台词与引擎声交织成独特的二重奏。
选角过程中,家福遇见了说英语的Janice、用手语表演的Lee Yoo-na,以及——高槻耕史。尽管年龄不符,家福仍坚持让高槻饰演万尼亚。排练间隙的酒局里,高槻试探性地提起音,而家福的回答像隔着一层毛玻璃,模糊又克制。
某个雨夜,美咲将车停在垃圾转运站前。这里埋葬着她的往事:母亲死于她驾驶时的意外。方向盘是她唯一的慰藉。作为回应,家福终于揭开伤疤,讲述音与早夭女儿的往事。
当高槻因殴打摄影师致死入狱,万尼亚的角色再度空缺。制作人提议家福亲自上阵,但他需要时间与过去和解。在美咲载着他前往故乡废墟的路上,两颗破碎的心在忏悔中逐渐靠近。暴雪中的拥抱,融化了多年的心结。
最终演出夜,家福站在聚光灯下。当Lee Yoo-na用手语诉说"我们要继续活下去"时,剧场响起经久不息的掌声。
镜头切换至韩国街头,美咲驾驶着那辆熟悉的红色萨博,副驾坐着新伙伴——一只毛茸茸的狗。后视镜里,是逐渐远去的过往。
关于救赎的故事从未老套。当车轮碾过积雪,当台词穿越语言障碍,当沉默比言语更有力量,我们终于明白:有些伤痛不必独自承担,有些路途需要他人掌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