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世纪初的美国,奥色治族原住民因石油资源成为全美最富有的群体。当白人如秃鹫般盘旋在这片"黑色黄金"之地时,表面虔诚的牧场主威廉·金·哈尔正编织着一张血腥的阴谋网。他的侄子欧内斯特·伯克哈特从战场归来,很快被卷入这场针对奥色治人的系统性谋杀——爱情与背叛、贪婪与救赎,在俄克拉荷马草原上交织成最黑暗的史诗。
影片开场,奥色治长老们埋下象征和平的烟斗,预言般低语:"白人来了,我们的子孙将被连根拔起。"镜头陡然切换至喷涌的石油,黑色液体如同宿命的诅咒。很快,莫莉·凯尔与欧内斯特在出租车后座相遇,这个说着蹩脚土著语言的白人青年,眼里闪烁着令人心碎的真诚。他们的婚礼上,哈尔凝视着莫莉患病的妹妹米妮,嘴角浮现出捕食者的微笑。
死亡如影随形地降临:米妮离奇消瘦而亡,狂野不羁的安娜陈尸溪流,连莫莉的第一任丈夫亨利也"被自杀"。每当葬礼的鼓声响起,莫莉的糖尿病就加重一分——她不知道丈夫每日注射的胰岛素里掺着毒药。当爆炸将妹妹丽塔的家化为火球,莫莉终于看清真相:枕边人竟是屠杀她全族的帮凶。
垂死的母亲在幻觉中看见祖先的指引,莫莉则目睹预示死亡的猫头鹰。这个连站立都困难的女人,毅然踏上前往华盛顿的火车。在总统办公室,她颤抖的手指展开染血的族谱:"考立芝先生,我的族人正在被灭绝。"随着联邦调查局探员汤姆·怀特的到来,哈尔精心伪装的慈善家面具开始崩裂。
法庭戏堪称灵魂的绞肉机。当欧内斯特哽咽着承认下毒,却坚持"爱上莫莉是真的"时,观众能听见爱情神话粉碎的声音。特别震撼的是电台广播形式的尾声:马丁·斯科塞斯亲自念出莫莉的讣告,那些未被记载的谋杀化作电波里的杂音。最终镜头回到现代,奥色治人的鼓点依然强劲——这是对殖民暴力最诗意的反抗。
不同于传统西部片的英雄叙事,《花月杀手》将镜头对准被历史刻意遗忘的角落。当莫莉拖着病体穿越暴风雪般的阴谋,当垂死的母亲在幻象中拥抱祖先,这些沉默的女性构成了叙事最坚韧的脊梁。影片用三个小时构建起一座殖民罪恶的纪念馆,每个细节都在叩问:当系统性的掠夺披上法律外衣,当爱情成为谋杀的工具,我们该如何辨认恶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