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tflix《命定之人》是一部2022上映的悬疑恐怖韩剧,由郑智友执导,演员为金英光、姜海林、金容智、金秀妍,剧情讲述软体工程师金屿成功开发出广受欢迎的社交软体「Somebody」,并在上面遇见了亲切的建筑师尹吴,但看似平凡的他却有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随着杀人事件发生,看着金屿越陷越深的朋友们为了阻止憾事,也决定想办法揭开尹吴的真面目。
《命定之人》IMDb评分:6.3 / 10,这部剧整体来说水准属于中等偏上一点点,剧情节奏其实有些缓慢,在一开始前三集铺陈的故事架构有些闷,直到之后的第七集开始才有大转变,在命案上其实并没有我想像得这么惊悚,有些故事支线可能也可以删减会更好,但倒是画面尺度都很大(注:本剧有许多性爱画面,观众需要注意观看的陪同者和地点),算是很大胆在讨论「人性心理」的一部剧。
当然《命定之人》这部剧在剧情方面我觉得有值得讨论的点,呼应到这社会中人类本身在性的开放、最真实人性展现、人际关系来往、现今约会暴力和网路犯罪等等议题,我觉得《命定之人》算是有很认真想要讨论,只是有时候所用的说故事手法并不是让观众那么好懂,又或者观众不会被引导太多的思考~ 不过如果你对这部剧有点兴趣,可以参考这篇文章的一些些解析,或许可以更好懂编剧导演想要表达的含义。
命定之人影评、解析(有雷)
金屿内心中的孤寂
先来说说金屿设计出的Someone人工智慧聊天机器人和一般的人工智慧聊天不同,金屿设计的是「里面会有一群人聊天,但也会有金屿做的聊天机器人参与聊天」
「跟朋友聊天就好啦,为什么要机器人?」
「这聊天机器人能跟朋友对话,也能帮助增进我们的关系,我的聊天机器人是,会讲出聊天室里最安静人最想要的意见,不是有些人比较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意见吗?这样的人在聊天室里面会很犹豫要不要发言,总是输入讯息又删掉,他们想说的话一直送不出去,最后没办法说出自己的意见」
「为什么聊天机器人叫Someone?」
「因为我觉得应该要有一个人来做这件事,而且我也需要这样一个人」
以Someone一开始设计的出发点在于金屿内心的孤单,对话之中充满着蓝色孤寂,我很喜欢剧中画面在金屿身上会刻意用有点冷色调的画面来成这这种冷冽感,搭配着萤幕的蓝光,更能衬托出金屿内心中没有任何温暖的冰冷,所以面对她自己设计的Someone,金屿其实某种程度上是设计给自己,因为在她心中是希望有人可以跟她聊天与互动连结关系。
「我是天生没有齿轮的圆,这就是我无法和世界连结的原因,但其实我不需要轮齿,我只是在模仿别人的行为」,对金屿来说,她是不容易被人吸引以及产生连结的人,她所设计出来的Someone聊天机器人其实换个角度想,也是一种金屿只想要听自己想听的言语,然后才会喜欢Someone,因此这样的「被理解关系」会让金屿觉得自己被Someone亲近,金屿也才会爱Someone聊天机器人,就像是金屿对闰伍念念不忘的概念一样。
因此编剧对金屿设计的角色即是在呈现人在孤单时都在寻找能够认同自己、理解自己的渴望~
凶手抓住的是人类需要被「理解、认同」的痛点
在第一集的最后闰伍接到的配对对象电话对话中,可以先听到女生在对闰伍抱怨自己的生活,然后闰伍成为那个「倾听」以及理解对方的人,因为人类都会觉得自己的「怪异」无法被理解或是被边缘化,因此闰伍先天的聊天能力被金屿觉得他的想法和对话是「非人类模式」,也自然而然会被本身就不被社会接受的对象吸引。
《命定之人》是一部关于孤独和疏远,以及一个可怕的男人如何在年轻、脆弱的女性身上掠夺这些情绪的议题探讨。那些受害者中能被闰伍吸引几乎是因为本身内心的孤寂而需要一个可以找到与别人连结的渴望,就如同第二集闰伍的筒仓提案提案遇到的女生,也是因为内心有共同的「一个点」就能成为连结,而这种关系的建立其实很表浅,却也是人类最需要的,不管互相有共鸣的点是不是真的,人都会美化遇到的危险关系。
因此闰伍他挑选的对象会被吸引是因为闰伍彻底抓到这些受害者的「痛点」,因为人们都会觉得自己奇怪和别人不一样,所以如果遇到和自己同样兴趣想法的人就会很高兴,会觉得对方是「命定之人」,这一点编剧故意设计金屿被闰伍吸引就可以知道,一开始金屿杀了猫时还有另一个男生对话做比较,但金屿反倒是被闰伍吸引,就因为内心的那个「共同点」,让金屿为了这份被理解的关系,自动抛弃道德而选择危险。
「妳为什么要用Somebody?」
「因为我想与人连结」
「怎么做?」
「妳该问的是跟谁,而不是怎么做吧?」
「妳想跟谁连结呢?」
「跟能够理解我的人」
「我杀了那只猫,你会觉得我是怪物吗?」
「不,不会,是我叫妳动手的,我知道妳是想帮那只猫,让她不再受苦,妳做的很好」
「要如何找到爱自己的人」这问题一直是金屿想找寻的答案,在金屿和闰伍之间的配对来看,其实能归纳出编剧想要表达的是人与人之间的连结是「如何找对象」而不是「如何做」,这从闰伍挑选对象的方法就能知道,他曾对金屿说「妳该问的是跟谁,而不是怎么做吧?」,因此这就能解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可以因为一个「特定元素」而做连结,但这种特定元素因人而已异。
人类的心理就是这样,会尽量美化对方的用意(例如琪恩会认为闰伍是顾虑她的感受而骗她坐轮椅),心理学家弗洛伊德认为,性本能和自我毁灭冲动的结合激发了大多数人类行为,性本能是佛洛依德心理学家认为的「生之本能」,人都会是希望自己可以得到快乐的,佛洛伊德认为人类想要得到快乐大致上会从「创造力、和谐、性关系、繁殖、自我保护」的方式来得到快乐。
所以得到快乐的原则当中就包括「性关系」,因此这也能解释剧中那些女生会赴约的冲动以及期待,当人们为了让自己可以快乐时,就会尽可能忽略危险,又或者是美化对方给予的危险,因此在《命定之人》中,与其说是那些女生傻,倒不如说这本来就是人类情欲的本能反应,也是为什么在《命定之人》会有比较露骨的探讨性事的话题以及情节。
与人有连结的方法是什么?
这个问题是金屿内心中一直在寻找的东西,因为她本身的亚斯伯格症而被人边缘化,因此她对与人有连结是她最想要的目标,在Somebody这个软体上,金屿有说过她希望这个软体是可以让每个人都说出真实的自己,就像是金屿希望自己也能借机说出来一样~
然而,Somebody会被利用来犯罪这种梗要说平凡也是,但我喜欢的是这部剧可以将网路危险这种议题搭配人性做结合,应该是说交友软体所媒合的是文字上的关键字,加上使用者自己挑选而媒合对象,像是亚格佩就装作自己也有亚斯伯格症来吸引这种对象,以及闰伍「伪装」成许多样貌来接触不同的猎物。
因此要认真去探讨人与人之间连结到底是什么,就是那种「共鸣点」,《命定之人》并没有真的把这款交友软体妖魔化,像是一开始这公司赢来第一百对配对结婚的新人,以及一些正常使用交友软体的人,都有正常的好结果。《命定之人 》真正想探讨的是人在一开始面对陌生人时不敢说出真实自我的恐惧,因此只能靠着交友软体找寻并包装自己,不管是金屿还是交友软体上的人,寻找的都是情和欲的渴望,而这种欲念也就是人类最基础的「共鸣点」。
《命定之人》用蛮大的篇幅在刻画人与人会连结在一起是因为什么缘由,确实就是「互相被理解」,才能让人产生连结,例如李沇发现林木杬是女巫的时候主动说出可以理解林木杬是女巫的想法,当一个人一直在隐藏自己真实面的时候都是害怕被唾弃、推开,就如同金屿一样,因此当这种人找到一个他们认为理解自己的人时,很容易就会格外珍惜与保护,这就是人性,也是人与人连结的方式。所以金屿与闰伍之间的连结也是真的(这同时也是金屿会被闰伍深深吸引的原因),同时这也是为什么金屿会说「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他,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跟我一模一样的人」。
无法舍弃的关系是因为要填补空洞的自己
林木杬斥责金屿:「这是值得用妳的命去换的那种爱吗?」
关于上面这句话,先不讨论金屿,我想先讨论琪恩,关于网路约会明明有危险,为什么剧中的琪恩也会想要赴约?这也如同这一段的标题一样,无法舍弃的关系是因为要填补空洞的自己,琪恩在第八集有说,「那时候我已经太久没有跟男人来往才会那样」 ,琪恩这角色在遇到闰伍时有说自己出意外之后就很多男人不碰她,因此闰伍会碰她对琪恩来讲,其实也是编剧想要隐喻琪恩内心的那种空洞。
这和人类复杂的心理有关,内心能够得到快乐的情况下,自然会将「危险讯号」摆在一边,因为人都会是希望自己获得快乐的,这就是人类内心的「本能行为」。
在第七~八集的剧情里呈现出金屿无法割舍自己寻获的爱,在金屿这角色的心境弧线上,观众可以发现金屿这个角色确实难以捉摸,因为金屿为了帮闰伍躲过林木杬的眼线而声东击西来保护闰伍,编剧利用这方式让我们理解金屿爱闰伍爱得很深。
我能懂金屿在最后两集在「保护」VS「猎杀」闰伍之间的游移不定,这搭配到金屿本身因为拥有亚斯伯格症的设定,因为从小到大她无法与人连结(这基本上来说也是内心里的创伤之一),但现在终于有闰伍可以接受她内心有不一样的那一面,金屿就会格外珍惜,换个方面想,如果闰伍在她身边消失,那这种「被支持、被肯定、被填补」的感觉就会消失,金屿会再次回到过去与人无法连结的煎熬。
亚斯伯格症的表征是会「缺少同理心」的,因此为有金屿自己的感觉自己会懂,但别人的痛苦或是境遇金屿并不会真的可以理解,而且最后两集金屿会使用自己的方式来解决这件事,我觉得是因为金屿本身无法将自己的感受说给别人知道(这呼应到金屿设计聊天机器人的时候有说她自己就是那种无法将自己心里话说出的人,删了又打、打了又删,始终无法送出的心声),再加上金屿无法瞬间放手这段感情,所以她才会选择自己来。
如果套用到佛洛伊德的「死亡本能」论点的话,当然本身拥有创伤或是不好的深刻经历时,他们是无法用「生的本能(创造力、和谐、性关系、繁殖、自我保护)」来得到快乐的,反倒会用「死的本能(也被解释为求死的欲望,死的本能有分成向内与向外的力量,当冲动往内冲时人们就会限制自己的力量,折磨自己、变成受虐狂,并在极端时毁灭自己;但当冲动向外时,人们就会表现出破坏、侵略、强迫、侵犯他人的行为)来表现自我,这几乎就能吻合金屿、闰伍这两个角色的内心世界转变。
因为他们无法用正向的「生存本能」方式得到快乐(毕竟他们一直在被外界给拒绝),因而转换成负向的「死亡本能」来寻求快乐,这也能解释为什么金屿在剧中在发现自己杀人时觉得兴奋,这时候他们能尝到人生的快乐。
「那个人犯了非得被你杀死的错吗?」
「没有」
「那我们可以杀掉犯了死罪的人吗?」
「人会为自己犯的罪付出代价啊,是妳說的」
「你能忘掉被你杀死的人吗?就像忘记世上其他事情一样」
「不会」
金屿最终选择当掠夺者的心战胜了守护的心态,在准备杀掉闰伍之前,金屿和坐牢的叔叔这场对话,金屿就像是在找寻一些心中想要知道的答案,透过结局最后一幕金屿玩游戏虽然开心,但随后表情渐渐地开始有错综复杂的感觉,愉悦可能来自于她杀人后的快感,但几个表情则是没有笑容有些忧伤的喜悲交错,我想金屿最后杀掉闰伍所得到的惩罚就是「恐惧」。因此最后在金屿面对闰伍,表面上很像是「寻求正义」,但事实上金屿本身的心境是很危险的,杀掉闰伍的出发点并不是在执行正义,而是金屿想选择当掠夺者,金屿曾经说过我恨那个人恨到想杀掉他,但他却又是最理解我的人。
这也是为什么有一幕是金屿特别再次看着妈妈画的那张「恐惧」表情,背后还写了「如果妈妈见不到小屿,那就会恐惧」,现在换到金屿见不到闰伍,这就足以呼应到金屿最后一幕那些不是笑容表情的心境,而金屿杀掉闰伍也无法忘记闰伍,就会恐惧,最终这种恐惧成为金屿必需要承受的一辈子惩罚,呼应到金屿自己说的「人会为自己犯的罪付出代价」。
命定之人评价看点
一直以来,韩国影视创作者最擅长的就是悬疑犯罪故事,光是近期《局中局》、《旧案寻凶》、《厄忆追凶》等几部作品,观众就能从中感受到不管什么主题都能维持的高品质,而这次Netflix 韩剧《命定之人》同样也不例外,以充满神秘感的网路交友作为题材,在过去形象阳光正向的演员「金英光」破格演出变态杀人魔的情况下,带着观众进入一场爱恨交织,主角之间相互猜忌的心理攻防战,其中无法预料的剧情发展,相信都让人感到好奇且看得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