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英语:Run,香港译《疑·妈》)是2020年上映的美国心理惊悚片,由阿尼许·夏干提执导,查甘蒂和塞夫·奥哈尼安编剧。影片讲述一位残障少女怀疑母亲隐藏自己过去的秘密。
剧情
黛安·薛曼的女儿克萝伊早产后,躺在医院的恒温箱,医护人员簇拥在旁。随后画面出现心律不整、血色沉着病、哮喘、糖尿病和瘫痪的定义。17年后,在华盛顿州帕斯科,黛安和已经成为少女的克萝伊过着平静的生活。克萝伊平日要靠轮椅和楼梯升降机代步,定期接受各种治疗,只吃有机食品,由母亲在家教育,又因哮喘需要随身携带吸入器。现在她正等待大学辍学专家书到来,但黛安不给她看电邮。
一天早上,克萝伊在杂物袋翻找巧克力罐,无意中找到一瓶绿色药片。克萝伊检查药瓶,发现瓶子上面印着自己名字的标签,盖住了黛安的标签。克萝伊想找药品名称曲高辛(Trigoxin)的信息,但发现房子没有接上网络。她在母亲的睡房找到唯一一部能用的电话,打给一位陌生男子,请对方查找药品的信息。对方说这是治疗心脏病的药物,但网上的图片显示这款药是红色的小药片。
克萝伊让母亲和自己去看电影。电影放映途中,克萝伊假装上厕所,冲到街对面的药房,向药剂师打听药片的情况。药剂师一开始拒绝向她透露有关信息,但在诱使下,透露药片是松弛素利多卡因(Ridocaine),只能用在犬只身上。克萝伊问人长期服用这种药会怎样,药剂师说双腿可能会瘫痪。这时黛安冲了进来,给哮喘发作的克萝伊打了镇静剂,把她带回家。
从床上醒来后,克萝伊发现母亲将房门上锁并缠上铁链后就出门了,自己一个人在家。于是她拖着躯体上到房顶,来到母亲的睡房,用烙铁和水打破窗户。这时她哮喘发作,只能爬回自己的房间找吸入器。克萝伊想用自动轮椅坡道下楼,但发现黛安断了电,只好连轮椅一起摔下楼梯,结果摔倒在地,稍微晕了一会,但也发现有只脚趾能动。
克萝伊看到邮车行驶在路上,冲到前面拦车。克萝伊向邮差讲述黛安的所作所为,结果开车路过的黛安看到克萝伊的轮椅,停了下来。邮差不让黛安带走克萝伊,克萝伊让邮差带自己去警察局。邮差把克萝伊带上货车,正要关上车门,结果被黛安用镇静剂麻醉。克萝伊晕了过去,醒来时身处家里的地下室,轮椅在墙上绑住。
克萝伊在地下室找到大学辍学专家书和儿时的照片,从一张死亡通知书中了解到有位名字也叫克萝伊的女孩,在她出生两个小时后死亡,还有一篇报导说有对夫妇的孩子在同一间医院被盗。克萝伊还发现自己孩提时学走路的照片,这时黛安进来,克萝伊指责她故意让自己得病,要求道出真相。黛安坚持自己都是为了帮助、保护她,又用注射器抽了一管油漆稀释剂,说这会让她忘记一切。惊恐中,克萝伊爬进橱柜,将自己锁在里头,但很快就意识到黛安不会让自己死,于是吞下磷酸酯瓶里的东西,迫使黛安带她去医院。
在医院醒来的时候,克萝伊动弹不得,也无法说话,黛安则靠在窗户看风景。黛安坚持要让女儿出院,但医生不允许,要等克萝伊接受专业的心理评估。克萝伊叫来护士,护士给她拿来蜡笔和纸。这时蓝色警报响起,护士冲了出去。黛安溜了进来,将克萝伊系在轮椅上,带她逃。护士发现床空了,通知医院保安。惊恐中的黛安拿出一把枪,寻找出口,但克萝伊双脚已经能活动,只见她用力抵住轮椅,不让黛安移动她。黛安恳求克萝伊和她一起回家,但克萝伊言辞激烈地表示不再需要她。医院保安开枪打中黛安的手臂,黛安摔下楼梯。
七年后,成年的克萝伊来到惩戒所。她虽然仍需要轮椅代步,但可以拄着拐杖走一小段路。她来到病房拜访一个人,聊起了美好的丈夫、孩子和工作。之后镜头平移,躺在病床上的黛安出现。克萝伊从舌根拿出用塑料包装的三粒利多卡因药片,跟黛安说自己仍然爱她,让她张开嘴吃药。
受困家中的少女与「我是为妳好」的妈妈
就像当你成为大叔之后参加同学会,赫然发现高中的校花现在仍然是一朵花。《逃跑》的预告每一秒都令人似曾相识,它摆明是一个以代理型孟乔森症候群患者为雏型的惊悚故事:坚强的女孩克萝伊似乎百病缠身,她双脚不良于行;她身体会冒出大片红斑;她有糖尿病,需要每天监测血糖并打针;她还有严重的气喘症状,甚至导致窒息。她的母亲黛安每天在家照顾她、督导她在家自学、每天从自栽菜园中采收新鲜蔬果为克萝伊做料理、定时要她吃药。
黛安是完美的母亲,为女儿奉献了自己全部的生命。
而克萝伊每天都待在她与妈妈的独立小宇宙里,她没有手机,不能使用家里电脑,当然更不可能上网。用功的克萝伊逐渐长大,已经到了可以申请大学的年龄,尽管病痛缠身,她仍然期望能进入大学,独立自主地住进新鲜人宿舍。只是那些大学申请函迟迟没有回覆,黛安答应她如果收到了大学回函,一定会让她知道结果。同时要她放心,在这个两人之家里,她仍然会受到最无微不至的照顾,因为妈妈会不辞辛苦地永远以她为重。
只是当克萝伊每天固定服用的药丸内容开始改变,聪慧的她开始发现,母亲的爱似乎另有隐情──妈妈会不会其实是代理型孟乔森症候群患者?而她其实从来都没有生病?
代理型孟乔森症候群:难以察觉的精神疾病
如果你不知道什么是代理型孟乔森症候群,这是一种令人心痛又愤怒的精神疾病:罹病者会对被照顾者施予不同形式的虐待,使其致病(或误以为自己有病),罹病者对「病人」施以无微不至的照顾,同时持续暗中施虐病人使其「病况」加重,以维持照护的现况。
罹病者藉由这种无止尽的照顾,试图博取他人对己的注目,塑造自己「圣女」或「慈母」的神圣形象,满足自我的感觉良好。《逃跑》的妈妈黛安,由嗓音轻柔的莎拉保罗森饰演,以她长年在影集《美国恐怖故事》里的诡异表现,观众心中的预警铃声当然立马大响──一定是她让女儿生病的!他妈的才有病(双关语柯柯)
谜底猜到了,真简单,但这正是编剧导演阿尼许夏干提厉害之处。他没有着急地想在电影开场,就铺下各种弯道,刻意让《逃跑》出现更奇情诡异的转折。代理型孟乔森症候群在惊悚电影界也不是新套路了──近来Hulu 影集《恶行》 (The Act) 正是这类题材。夏干提与观众都明了这个事实,但夏干提很勇敢地,继续搬演这个众人皆知的套路。
这位才过40 岁的年轻导演,有当年奈沙马兰的精致作工。他没有因为套路老哏而便宜行事,相反地,他几乎模仿了80 年代的传统惊悚电影节奏,慢慢地、稳健地,让克萝伊一步步合理地去发现妈妈的不对劲。
套路也能吓到你──绮拉艾伦精采诠释惊悚剧情
这些步骤之间全都充满合理的逻辑,而逻辑合理,自然就无法令观众挑剔,连带也混淆观众的判断力,慢慢感觉妈妈那些有点诡异但合乎逻辑的行为,也许真的都是出自于母爱:慢性病的处方笺,原本就可能因为药厂倒闭或不再生产某种药物,而中途改变药方(如同康瑞斯在台湾停产,过敏鼻炎患者只能转投莫鼻卡)。《逃跑》再次证明,永远不要嫌套路老,要挑剔套路练得扎不扎实。
如同刚刚提到同类题材的《恶行》,尽管饰演母与女的派翠西亚艾奎特与年轻的乔伊金都是演技派(她们入围或获得了该年的重要电视奖项),但是充满浓厚希腊悲剧氛围的《恶行》,在惊悚程度上,却逊于这部节奏强烈又毫不迟滞的小品电影。
这是个母与女的故事,自然两个女人之间必须得有势均力敌的气氛。而无论要扮高冷贱人、还是心机婊,都绝对难不倒扮坏王后更美的莎拉保罗森(因此她在《异裂》里算不上太多魅力)。但是,本片的亮点是喘气都咳血的女儿,本身就是残障人士的绮拉艾伦,未演就已经打破了好莱坞的长年纪录:
「她是好莱坞70 年来,第一位使用轮椅并主演惊悚电影女主角的演员。」
我们常说,要演活杀人魔,不是只有杀人魔才做得到。但是,这句话有个但书:如果你真的找不到会演戏的杀人魔演员,这句话才能成立。而不良于行的绮拉艾伦演起不良于行的女主角……很抱歉我必须这样说:她真的让观众见识到真正的残障人士是什么样子。
这是部女儿一路刺探母亲秘密的惊悚电影,所以,片中少不了女儿必须克服肢障找寻线索的桥段:例如克萝伊必须翻找母亲的购物袋,然后立刻快速推动轮椅回到座位,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记住克萝伊只不过是18 岁少女,要快速用手打开轮椅锁、推动轮椅转向、前进、流畅地回到桌前,一般四肢健全的18 岁少女演员,根本没有足够的臂力与肌肉记忆,能让这一连串动作看来自然快速、并且不会因为推轮椅慢吞吞,而破坏整段剧情紧绷的气氛。但是绮拉艾伦如同呼吸一般的灵活动作,让克萝伊这个角色有超乎一般的说服力。让观众相信她是真的举步维艰,这让好手好脚却不安好心的妈妈,看起来更有不可质疑的威吓感。
《逃跑》: 绝对值回票价的惊悚作品
不只演员的表演精彩──你可以期待一场爬窗戏,那会令人心脏都要从喉头跳出。而《逃跑》的剧情,更没有将克萝伊设定为只会尖叫的羔羊。这位身体无法自主的女孩,是一位理科女孩,她会操作焊枪、修理3D 印表机、组装电脑、并且有丰富的物理与化学知识(似乎超越了正常高中生的程度)。这让她有足够的专业知识,可以对抗一手掌握这个小宇宙的妈妈。她会思考计谋以逃离困境,但是惊悚电影更钟爱角色们的机智,而克萝伊非常机智,《逃跑》有很多地方让她可以发挥。例如当妈妈狂敲上锁的房门,把自己关在里头的克萝伊,必须在几分钟之内,用身边的药品与化学材料想出退敌之计。
这位小小马盖仙,让这部看来战力一面倒的惊悚电影,增加了许多你来我往的精彩──提醒你一个更惊人的事实,这部电影,是不可思议的绮拉艾伦的电影处女秀。
《逃跑》是一部小品电影,编导阿尼许夏干提也从来无意把场子搞大──比如在结局告诉你,这都是阿共与外星人合作的阴谋。《逃跑》没有90 年代惊悚电影为逆转而逆转的荒谬,只有扎实交待剧情、扎实设计诡计、扎实呈现角色反抗。
《逃跑》绝对是今年最令人满意的惊悚作品,如同《人肉搜寻》一样精彩。这两部电影都会让为人父母心头一冷、令那些有控制狂父母的儿女心头一紧、令那些厌恶
「我做那么多都是为妳好」
这句话的孩子们鼓起共鸣。电影好看,但是更重要的一件事是:阿尼许夏干提,确定会是我们绝对要注目的优质惊悚导演,他跟沙马兰一样出身印裔,印度血统是天生就有吓人基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