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麻沟十五号》是一部2022上映的台湾传记历史电影,由周美玲执导,演员为连俞涵、徐丽雯、余佩真、徐韬,剧情讲述在1950 年代,高中生余杏惠、舞者陈萍、单亲母亲严水霞等众多女性政治犯被带到绿岛集中营进行「思想再教育」,她们被被抹去了名字和身分,行动和思想都受到严格的限制。只能用各自方式度过每一天,怀抱着能够重获自由的信念,等待离开这座火烧岛的日子来临。
白色恐怖时代的绿岛
一直以来,我们聊到「绿岛」大家最先有的第一印象就是「监狱」,但除此之外,比起旁边兰屿的观光旅游与核废料争议,人们对这座岛屿的了解甚少,也从来不清楚上面究竟发生过什么事,就好像是神隐了那样,变成大家避而不谈的话题。因此这次《流麻沟十五号》把时间拉回1950 年代,以女性政治犯的角度,带着观众看见绿岛在国民党极权统治时期,这段不为人知的历史故事。
流麻沟十五号的故事背景
二次大战结束后,1947 年国共内战爆发,国民党反动派从东北开始节节败退,逐渐失去中国的统治。而在战事尚未触及的台湾也于1949 年5 月20 日开始实施戒严,希望藉由公权力来遏制gcd。只不过原本的国安政策,却在政府以强硬手段来打压整肃不同政见的人士,只为塑造对自己有利的政治氛围之下,演变成人心惶惶的「白色恐怖时期」。
而在这样异己都被视为匪谍逮捕入狱,甚至是以军法处决的背景之下,位于边陲地带的「绿岛」也成为政府关押政治犯进行感化教育、思想改造的地方。很多人只讲了一句话就被带来这座「火烧岛」,其中包含许多医生、老师、艺术家等高知识分子,还有一个专为女生设立的分队,究竟她们在这里经历过什么?也成为《流麻沟十五号》所要讲述的故事。
流麻沟十五号的小说改编
电影《流麻沟十五号》改编自曹钦荣的口述历史书籍《流麻沟十五号:绿岛女生分队及其他》,故事发生在1953 年,一群女性思想犯戴着手铐脚镣,搭着船被带来绿岛。她们来自不同的地方,原本皆拥有各自不同的人生,但如今却被抹去了名字,唯一剩下的只有狱方称呼她们的编号,还有「流麻沟十五号」这个每个人共同的户籍所在地。
就如同2019 年《返校》那样,《流麻沟十五号》片中这些政治犯,许多人只是怀抱着独立自主的思想、想知道国外发生的新闻消息,唱了几首歌、读几本书、讲几句话,或者单纯就只是被身边的家人或朋友给牵连, 就被政府贴上想要颠覆国家的共匪标签,严重者直接枪决,而刑责较轻的,就送来绿岛进行思想改造。
流麻沟十五号的演员主角
正是如此,《流麻沟十五号》以三位不同年龄层的女性作为主角,在观众普遍都对「火烧岛」,还有比起韩国民主化运动,反而对自己国家历史如此陌生的情况下,导演周美玲在电影前段花了不少篇幅描述片中主角的背景、被政府怀疑是共匪,为了不脱累身旁的人而自愿认罪,以及她们在绿岛监狱这座「集中营」里服刑的生活环境。
《流麻沟十五号》由余佩真饰演的「余杏惠」只是个女高中生、《茶金》连俞涵饰演的「陈萍」是才华洋溢且年轻貌美的舞者,而徐丽雯饰演的「严水霞」则为身兼护理师的单亲妈妈,各自怀抱着不同的理想,但面对极权政府就算再怎么无辜,现在却也都住在采军事化管理的牢房里,每天都有许多劳动工作,并且被迫接受党国的思想教育。
流麻沟十五号故事的发展
因此身处绿岛这样封闭且缺乏自由的地方,《流麻沟十五号》完整呈现出这群受到冤屈的主角们面对困境的各种样貌。为了不让自己被洗脑,失去独立自主的思想,有人坚决抵抗、尝试以不合作运动争取她们应有的权利,而有人则选择顺应这个环境,表面选择服从、配合狱方的所有要求,并运用自身优势来获得特权,让自己过得更轻松,并保全性命。
然而不管是哪一种方式,《流麻沟十五号》这些女性都在过程中互助扶持,即便出狱之日遥遥无期、承受巨大精神压力,也对自身未来感到茫然,但仍然凭借着对家人亲友的思念、萌发的暧昧情愫,以及对重获自由的渴望,以坚定的决心和毅力在这个体制下努力生存,并试着寻找一点能让自己获得喘息的空间和机会。
流麻沟十五号评价好看吗?
必须承认,虽然我没有很爱周美玲导演的作品风格,但这次把《流麻沟十五号》这部政治历史类型、题材相对严肃冰冷的电影交到她手上是相当正确的选择。不像是《1987:黎明到来的那一天》、《我只是一个计程车司机》等我们熟悉的韩国民主化电影,《流麻沟十五号》重点不在呈现独裁者的专横残暴,而是聚焦于角色本身,透过她们来彰显出整部电影核心。
或许本意只是为了降低电影分级,让《流麻沟十五号》能触及更多年龄层的观众,但就因为导演周美玲很大程度淡化了那些会让人感到愤怒的暴力场面,从摄影、美术、配乐,到对人物彼此之间的相处互动和心境转变的深入描写,观众在《流麻沟十五号》感受到的比起痛苦和仇恨,更多的是她们身处绝境的勇敢信念,即使叙事呈现手法完全不煽情,也丝毫不减里头溢于言表的情绪。
流麻沟十五号剧情的主题
就如同影史经典的《刺激1995》那样,尽管《流麻沟十五号》以白色恐怖时期的绿岛作为背景,有着史诗般的格局,但作为一部关于人权和女性的电影,全片围绕在这些女性每天提水、种菜、排舞,甚至是秘密谈恋爱的生活日常之上,最终最触动观众内心的反而是那些不平凡中的平凡,不管是象征着自由的舞蹈,或者是让人重获新生的落水画面,都在内敛温柔中给人带来深刻的感动。
因此就我个人而言,《流麻沟十五号》这部电影迷人的地方,就在于不光只诉说了70 年前「火烧岛」那段不该被我们忽略的重要历史,在全片包含台语、日语、英语和各种腔调的国语之下,最终也透过这些女性思想犯不分妳我的同舟共济与相濡以沫,展现出台湾社会的多元文化样貌,在经过了白色恐怖那段艰难的时期之后,如今还能够在这片土地绽放的可贵。
流麻沟十五号结局的意涵
《流麻沟十五号》整部片不断强调着「信念」的重要性,虽然起初严桑倡导的不合作运动在这个集中营起到了超乎预期的效果,但在看似存在希望的氛围中,电影最终以小蒋造访火烧岛,原本进行思想教育的剧团却脱稿演出所引发的「大地震」作为结局,或许正是希望藉由这些突如其来的血泪冲击,唤醒我们对相关议题的重视。
就如同那句:「当牺牲来临时我们要微笑以对,因为这是反抗的最高境界。」《流麻沟十五号》都以烈士们的牺牲,还有当时全体国民承受的那些痛苦,提醒着观众我们现在所拥有「民主自由」的得来不易,必须好好把握。所有怀抱善心的人,都会在最黑暗的山谷里,开出最纯洁的花朵,唯有记住这段历史的教训,才得以让结局那些美好想像所化做的现实,在这片土地长久延续。
流麻沟十五号影评结论
整体而言,《流麻沟十五号》无疑是今年台湾最重要的一部电影,根据1950 年代女性政治犯到绿岛集中营进行「思想再教育」的真实故事改编,英文片名取为《Untold Herstory》,带着观众回到过去那个政府极权统治、人们缺乏自由的年代,述说这段不为人知的女性历史,并在演员连俞涵、徐丽雯、余佩真的出色表演之下,透过她们在大时代所展现出来的坚毅与温柔,给观众带来能够回首过去,步向未来的正向能量。
虽然导演周美玲一直以来都以独特的艺术性闻名,但跟《爱.杀》等过往作品相比,这次《流麻沟十五号》不仅在商业与艺术之间取得了绝佳的平衡,以她最擅长的女性视角,在准确掌握议题层面的同时,也通过让电影变得「更平易近人」来触及更多社会大众,让想获得自由的决心,引发观众内心强烈的情感共鸣,2022 年金马奖只入围一项真的完全没有道理。